李景:西散南國文學社副社長
更新時間:2020-07-07 關(guān)注:58
李景,筆名:瑾墨。陜西漢中人,研究生學歷。中國散文學會會員,漢中市作協(xié)會員,西藏自治區(qū)作協(xié)會員,安徽省散文家協(xié)會會員,中國西部散文學會陜西分會副主席,中國現(xiàn)代作家協(xié)會副秘書長,滁州市散文學會理事,漢中市赤土嶺文協(xié)理事,南國文學副社長。
作品賞析
鄉(xiāng)愁
文/李景
這世間總有一種愁緒如影隨形,尤其是孤獨的時候,腦海里時常浮現(xiàn)出遠方、故土和親人,這便是鄉(xiāng)愁。而這種鄉(xiāng)愁更成為了千百年來,游子們一個永恒的主題。
依稀記得三十年前離開時,大約是春天。碩大的朝陽一直緊緊跟隨在我的身后,春日的田野,泥土深處的夢正在復蘇,一棵小草悄悄探出了頭。年少的我沒有離愁,眼中充滿了對遠方的渴望。來不及與故鄉(xiāng)敦厚的背影作別,汽車便晃晃悠悠駛出了顛簸的小路,那條古老的西河也漸漸消失在視線。
多年以后,我多了一份情結(jié)。很多個白天和夜晚,那記憶中的愁緒曾無數(shù)次翻滾、明朗,透著些許淡淡的藍;那一段年少時天真的快樂,支撐著久別后日復一日的疲倦。也許我已然長大,一切都有了改變,就像見多了離合,內(nèi)心的夢境便被包裹得更加堅強,只是,在記憶深處一寸一寸剝離著沾滿了泥土的思念。
故鄉(xiāng),川東一個充滿溫情的小村。盡管我已有三十多個春秋不曾與她謀面,但她迷人的色彩在我心中一刻也沒有消褪。印象中,離老屋不遠有一座電站—周家井電站。白露一到,岸邊便成了“川原秋色近,蘆葦晚風鳴”的景象。蘆葦護送著流水,由西向東,一路流去,流水在蘆葦間流動著,一副耳鬢廝磨的樣子……耳畔響起嘩嘩的流水聲與蘆葦?shù)纳成陈暎齻儽舜撕魬?yīng),就像是情意綿綿的絮語。不經(jīng)意間,蘆花紛飛,在夕陽的映襯下,飛舞出各自的旋律,好似冬日的小雪,卻比雪花更為優(yōu)雅;她如蒲公英漫天的小傘,卻比小花傘可愛;她是秋天的落葉,卻比落葉更加輕盈;那曼妙的身姿,化作多姿的祥云,化作點點飛雪,飄起一縷淡淡憂傷。
阡陌縱橫的田野是故鄉(xiāng)最富樂趣的,原野上五彩繽紛的色彩,加之稻穗的曲線,宛若一位艷麗、純情的少女,在逐漸成熟的過程中變得更加豐盈、婀娜。漫步在田間,蔚藍的天幕如洗如漂,潔白的云團飄忽變幻,那一望無際稻田里,稻穗在秋風中撒歡,金色田野灑下夕陽羞澀的紅暈,配以淡抹的水色,更添了一份嬌柔。夕陽、稻田、裊裊的炊煙,構(gòu)成這世間最唯美的畫面。隨著知了的呱噪日漸無力,那些閑掛了整整一個伏天的鐮刀,紛紛走下房檐窗欞,在漢子們的手中被打磨得錚亮;已遭風雨銹蝕的鐵鍬镢頭們,經(jīng)過爐火鍛打后重現(xiàn)昔日的鋒利;殘缺的簍簍筐筐,經(jīng)村婦們靈巧的手一扎箍,重新煥發(fā)了生機。耕牛攢足了力氣,哞哞直叫,興奮得似乎只要一解韁,就會奮蹄奔向熟悉的田塍……
這時候,最興奮的就數(shù)小伙伴們了,因為又到了抓泥鰍和黃鱔的好時機。首先是制作工具,我們將兩片竹子切割成齒狀,用釘子從中間固定,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把鉗子。到了夜晚,我們打上提前準備好的火把,開始分頭在田間尋找獵物。因為是夜間,尋找起來就得非常仔細,我們用火把照著田中有水的地方,只要看見有冒泡的小孔,就立刻把鉗子伸進去,當手臂感覺到有東西在動時,用力一夾,然后順勢將夾住的黃鱔或泥鰍往身后的背簍一扔,就算完成了。整個過程看似簡單,卻充滿了樂趣,尤其是在收獲的那一刻,我們甭提有多高興了。
當然,兒時的樂趣不止于此。周家井電站旁修了一個很寬敞的大壩,好像是叫石壩子。秋分過后,石壩子上曬滿了莊稼。金燦燦的稻谷、亮晶晶的黍子、紅澄澄的高粱,將整個大壩裝扮成一幅五顏六色的畫卷。小伙伴們一到放學時,便會向石壩子狂奔,我們成群結(jié)隊在曬有莊稼的壩上打滾兒,玩起老鷹捉小雞的游戲,大家你追我趕,玩得十分盡興。而曬莊稼的大人們可不干了,他們見我們在壩上四處亂跑,便會拿起手中的耙子做出驅(qū)趕的樣子,看見我們跑開,嘴里還會笑呵呵地罵道:“這幫小王八蛋,瞧,把這莊稼糟蹋的……?!蔽覀円涣餆焹海鰵g兒向河邊跑去,到了岸邊水,便將衣服脫個精光,像一群出籠的鴨子歡快地跳入了清洌的河水,在水中盡情撒野。玩夠了,爬上岸后,還會在回家的路上,故意到荷塘邊,順手摘下一頂荷葉扣在頭上,嘻嘻哈哈地各自散去。
與貪玩的小子們相比,小姑娘們則更喜歡干點實在的。她們放學后要么幫家里干些打豬草、摘豆角之類的農(nóng)活,要么采摘些槐米,要么到山后去采摘蘑菇,以便曬干后賣給有需要的人,換回一點學費。她們就像一群快活的小鳥,穿梭在山腳溝邊,還不時的,撒下陣陣甜甜的歌聲。她們歡快的臉上,掛滿了笑容,在陽光照耀下,紅彤彤的面頰顯得格外爛漫,仿佛全天下的光芒都在為她們的天真而燦爛。
那時,我們最盼望的是過年,一到過年時,不但有新衣服穿,還可以跟著大人放“鞭炮”。那時的鞭炮可不是現(xiàn)在的禮花,而是真正的“炮”。因為窮,農(nóng)村里大多都買不起鞭炮,為了哄孩子們開心,也為有節(jié)日的氣氛,大人們便用火藥、雷管和空酒瓶子制作成土鞭炮。到了除夕晚上,大人們領(lǐng)著孩子,來到田里。他們點燃裝滿火藥的瓶口引線,然后使勁地往遠處田里一扔,只聽,空曠的田野一聲巨響,黑暗中,不遠處便冒起了一股濃煙,火藥的味道也在四處彌漫,我們更是大聲地歡騰雀躍。
過年期間贏甘蔗,是年少時最喜愛的游戲。初一這天,整個電站的大壩上人頭攢動,大家齊聚在一起,準備開始我們最期待的游戲。那年頭,那種黃色的土甘蔗成本低,容易生長,幾乎每家每戶都有,所以這個游戲在故鄉(xiāng)的農(nóng)村十分盛行。游戲其實很簡單,就是比賽的兩人各自拿出自家的甘蔗,分別劈開,劈開的部分便歸贏家,剩下的繼續(xù),直到分完為止,誰技術(shù)好,劈開的多,誰就是贏家。游戲開始后,首先開始的人將一根甘蔗筆直的樹在地面,然后用刀固定住立在空中的一頭,將刀高高舉起,滑出一個弧線,趁甘蔗在沒倒下的一瞬間,從甘蔗空中的一頭迅速劈下,只要對的準,力度掌握的好,運氣好的話,可以一次性贏下整根甘蔗。這個游戲雖然很簡單,但在我的記憶中,卻也最為深刻,幾十年過去了,還能清晰地記得那個熱鬧的場面。
許多年過去了,當我再一次站在故鄉(xiāng)的田頭,眼前的一切讓我落下了淚滴。原野上,莊稼的面孔在陽光下晶瑩閃亮,我尋根的目光在燃燒,鄉(xiāng)音在我耳畔濃烈而純正。站在故鄉(xiāng)的大地上,心是那樣的安寧、踏實,跋涉的思想不再疼痛。故鄉(xiāng)是我心中鐫刻最深的山水,鄉(xiāng)愁是我心中永遠盛開的花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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